典蕴文化网>故事>我们都曾经渴望爱情是一场盛宴

我们都曾经渴望爱情是一场盛宴

收录日期:2025-12-02 04:38:55  热度:11℃

我吃过的最奢华的早餐,是某年在泰国普吉岛海边餐厅的一只龙虾和巴黎五星级酒店的法国香槟跟一大盒手工巧克力,味道早已经忘记,只是多年以后还是觉得一大早这么吃有点任性;这任性,也因为年轻。假若这就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餐,我可不愿意。有些滋味,当时美好,后来却只是回忆里的某个早上。几年前读过一本充满情味的书,作者访问了多位世界级名厨,每个人收到的问题是一样的:假使这是你的最后晚餐,你想吃什么?在哪里吃?跟谁吃?结果,大部分名厨想吃的东西寻常至极,想喝的酒也不是天价的红酒,而是一瓶用来欢庆的香槟。他们大半生在高高挂着米其林星星的华丽餐厅里埋头苦干,一双巧手做出一道又一道宛如魔幻般的美食,最后的晚餐,却希望在家里吃,想和家人吃,也不介意厨艺跟他没法比的另一半下厨,答案出人意表却也温暖动人。

到了人生的最后一餐,你想吃什么?喝什么?谁陪你吃?或者说,有谁会陪你吃?人一辈子吃那么多东西,早就消化掉,仍暖暖地留在胃里的,终归不是什么珍馐美味,而是最长情的陪伴。

爱情就像吃饭,年轻时吃香喝辣,恃着有大把青春消耗身上的脂肪,常常不知节制。后来开始变得讲究,只挑好的吃。年纪不轻了,胃口也没那么好,追求的是健康,渐渐爱上青菜豆腐和五谷杂粮,明白唯有这些味道可以一直吃下去。这吃的,就是人生。

找一个爱的人,就是找那个余生也会陪你吃饭的人,夏天分着吃一杯刨冰,冬天一起吃火锅。他肯陪你吃你喜欢的,你也陪他;两个人都爱吃的,他总是让给你;好吃的,你总想留给他。不必两个人都爱吃鸡腿,你喜欢啃鸡腿,他喜欢啃鸡背上的肉,也是一种契合。你会笑着质问他什么时候偷偷吃掉你藏起来的巧克力,他下班后会特地绕路去买一块你喜欢吃的蛋糕带回家给你。爱情怎么离得开肚子?又怎么脱离得了口腹肠胃?缘尽了,就是从今以后不再一起吃饭了,坐在我餐桌边的,不再是你。

我们都曾经渴望爱情是一场盛宴,最后想要的是一家子的寻常晚饭。

美酒佳肴固然好,天天吃却会吃坏肚皮,就像激情无法长久,痴心也有用完的一天。西红柿炒蛋、凉拌苦瓜、包子面条、清粥小吃、萝卜煮鱼,才是百吃不厌的隽永的滋味。漫长的相守,总是离不开吃的回忆:某年秋天在路边小店吃的豆浆蛋饼、分着吃的蓝莓冰激凌和一碗漂着油花的热腾腾的汤面、异国旅途上一盘刚烤好的香软的牛角面包……所有这些记忆的味道,总有一些长留心上。人间烟火,饮食男女,琐碎如斯,却也是活着的味道。生活可以没有爱情,爱情却是要去过生活的。

流年似水,只想每年都跟你吃年夜饭,然后抱着暖洋洋的肚子走在烟火灿烂的除夕里,走在明天的第一道晨光里,走在每个雪花纷飞的星夜里,和你看尽人间春色,尝过四时之味,直到味蕾都老了,渐渐领略人生的况味。又一年了,看出了时间的匆促,才又更明白爱情与人生的聚散。肚子的温暖,也是人世的温暖,红尘做伴,形影相依,在世间的无常聚散里始终有你,甜酸苦辣麻咸香,相濡以沫,你是最好也最熟悉的味道。

今天想吃什么?明天呢?

情爱的第一口滋味,也许并没那么好,却永远记得。最后一口滋味,来不及遗忘,留在唇边,化作一朵微笑。花开了,也有花落的一天。花开的时候,你看到青春,花谢的时候,你看出了虚空。生灭有时,聚散有时,最长情的晚饭也有离席的一刻,挽歌已经唱起来了,光阴的小鸟仓皇飞落秃秃的枝头上,枯叶惊飞,杯盘狼藉,啼啭如同告别。我们一起老在自家的餐桌边就好。

猜你喜欢

  • 我爸这几年

    —————你是最棒的————我爸52岁那年,特别不顺。在肉联厂干了22年,被解除劳动合同,他每天晚上在家借酒消愁。那时我上大四,寒假回许昌,看他气闷的样子,劝他想开点。他说:“还解除呢,就是开除!我勤勤恳恳一辈子,凭什么开除我?!”我说:“

  • 取我的肋骨吧

    “取我的肋骨吧!”又一个母亲这样对我说。自从做整形医生为病人造耳朵以来,有多少母亲这样说过,已经记不清了。以前也常常感怀母性的伟大,但是这次的触动却尤为刻骨铭心。坐在我对面的是这样一对母子。母亲——一眼看过去,你就会被她眼神中的哀伤所牵引。

  • “切齿”之爱

    咬,是无奈的选择。她第一次咬的时候,像蜂一样在女儿的手上闪电般的“蜇”了一下。当紧闭的双眼打开时,女儿的手上络下的却是一个湿湿的唇印。她根本没咬上,顶多只是一个轻吻。虽然女儿没有知觉,但她舍不得一口咬下去。没咬上!这样的结果令她不甘心,她开

  • 接妈妈去享福

    ————1————办完爸爸的丧事后,落实妈妈的归宿成了当务之急。妈妈不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她怕吵。但实际上我们都清楚,她害怕拖累我们。大姐见状说:“大宝和小宝马上就上幼儿园了,我和郭强要上班,接送两个孩子现在是一个难题,妈,你去帮我们忙吧

  • 谁想见你最后一面

    2013年,母亲节,湖北省某未成年犯管教所。一位年近7旬的老母亲穿着一件早已褪色的黑色外套,背着旧床单包裹着的行李,手中拄着一根粗树枝,身上脏兮兮的,独自走了进来。狱警迎上去,询问她的来意,才知道,她今年67岁了,已经12年没有见过正在此地

  • 爸爸的拆迁款

    ——1——老家拆迁,爸爸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小城工人变成了百万富翁。款项落实的那天,爸爸给我打了电话,声音有些颤抖,他说:“女儿,咱家的老屋拆迁了,爸爸有钱了。”对于我家来说,100万太多了,甚至让爸爸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可他并不知道,在上海,

  • 无怨无悔的爱

    今晚,当我在包画的时候,你走过来问我:“那是谁的作品?要寄回台湾裱?好几张似乎是同一个人画的!”我没有多答,只“嗯”了一声,因为我当时心里正不高兴,甚至可以说一边包一边生闷气,至于生气的理由,则要从学校的课堂说起:有一天我在教国画课时,偶然

  • 最疼的亲情是无以言爱

    1十几年前的四中还属于城郊,二十多排青砖平房,低矮的院墙,每逢夏季,墙脚边的野草就疯狂地往上蹿,几乎可以探到我十四岁的肩膀。一样疯长的还有我年少的惆怅。每天天不亮,我就要背着翠绿色的帆布书包,穿过几条破烂的街道,走到校园的北墙。这时,吴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