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蕴文化网>故事>父母在,不关机

父母在,不关机

收录日期:2025-12-02 12:01:12  热度:10℃

我有下班关手机的习惯,有时狐朋狗友吆喝着三缺一、有时领导半夜三更交代任务,时间都归属他人了,不爽。我是个睡意重的人,若是睡不够8小时,浑身都软塌塌的,也没有精神。最让我心烦的是诸如房产信息、药品传销、要账讨债之类的骚扰短信,深更半夜这些垃圾短信总是把我吵醒,害得我后半夜无法入睡,于是我就养成了下班关机的习惯。

前些日子与徐兄一起出差,两人同寝,徐兄不喜欢熬夜,晚饭后到外面散散步,就回到了房间,看会电视就洗洗睡了。徐兄生活习惯与我差不多,但有一点,却让我难受,他晚上不关手机,有时刚刚熄灯睡了,就有电话打来,喊他去玩麻将;或是子夜了,铃声猛响,有朋友喊他去吃夜宵。睡眠正酣,听见徐兄含恼带怒在那里骂娘,原来是连连有骚扰电话,害得我一夜无眠。第一夜,忍忍,算了;第二夜,再忍忍,也算了。

等到第四天,我就对老徐说:“老兄,晚上你把手机关了吧,影响休息。”老徐说:“老弟,手机不能关啊,我家里老母亲都80岁了,身板倒还硬朗,只是老年人了,要是夜里起床摔倒了,或是突然生病了,她打我电话打不通,那可糟了。”我说:“你在外地,即使那些事情发生,你也赶不回去啊?”老徐却说:“一是我接电话,对于老人而言,是安慰,电话通了,老母亲感觉我就在她身边,她就踏实些。二是我可以想办法,比如联系邻居,或是联系医院去急救。三呢,现在交通方便,我可以马上回去,很多病症,时间就是生命,早一分钟,就多一分安全把握。总不能因为有人打扰你,你就连父母的事都不管了吧。被扰事小,父母事大。”

听老徐一说,我忽然想起了我父亲。我父亲70岁那年突然得了脑血栓。那天,父亲早晨起来漱口,一头栽了下去,我母亲赶紧打我电话,我马上叫母亲喊了一辆车,把父亲送到医院,医生说,幸亏来得早啊,不然就危险了。后来,父亲治疗了几个月,基本痊愈。

两年前,我父亲脑血栓突然复发,是在夜里11点多钟,我手机早已关了,妻子也关机了。我母亲、弟弟、姐姐、妹妹轮流给我打电话,都打不通。那个急啊,没经历过亲人生命垂危的人,是感受不到那种心情的。一直到次日上班时间,家人才把我的电话打通。等我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走了,留给我的是终生内疚:在父亲能够睁开眼睛,能够含含混混说话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等我回去,父亲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嘴里再也不能说话,父亲没能看我最后一眼,我也没能听父亲最后一言。

父母在,不远游。晨省晚拜,或者可以不管;远游去了,谁给老父老母去井里挑水喝?米筒里没米了,柴屋里没柴了,菜园里需要挑粪施肥了,水稻田里需要插秧杀虫了……这些事情,老迈的父母谁不靠着子女?古人没电话没飞机,一旦有事,万一不测,哪里去找子女?所以古代做子女的,信守一条:老父老母若是健在,活动范围只在十里之内,不去百里以外的地方。

随喊随应,电话已给我们解决了;随呼随到,交通已经给我们解决了。甚至扛煤气、煮饭买菜、插田割麦、给父亲揉揉肩、给母亲洗洗碗等,都有物业服务、家政服务、雇工佣工给我们解决了,但有一点,不管时代如何发展,不管科技如何发达,做子女的责任,是其他任何人任何科技都解决不了的。这就是说,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做儿女的,每日每夜都必须在父母的服务区之内,每时每刻都必须在子女的责任区之内。

父母在,不关机。听了老徐一席话,从此我夜里也不关机了,我手机24小时都开着,保持电话畅通状态,因为我父亲虽不在了,但我老母亲依然健在。

猜你喜欢

  • 白池

    (一)乔德明今年面临中考,全家人都很着急,但是他本人倒很悠闲自得,既然他这么洒脱,不如我们也洒脱一下,叫他乔吧。(二)乔在小学时学习很好,上了初中看了很多的书,懂了很多的道理,知道了国外的教学方式,就忽然发现学习没有动力了。刘英是他的语文老

  • 田间地头的穷戏乐

    一大早,在生产队长急促的哨声和催嚷的叫喊中,社员们扛着农具拉开各自的篱笆院门走了出来,顶着一片熹微的曙色和晓风残月匆匆地出工了。男人边走边揉眼睛打呵欠,女人头都没顾上梳。也有年轻妇人临行前草草地喂了娃儿奶水,出门了衣衫还没收拾好,晨风一吹便

  • 钓鱼

    鱼池,是本省一个出了名的致富村,家家户户都有鱼塘。曹余,是本市一个出了名的小科长,可谓是家喻户晓,虽官职很小,但他人际关系出奇得好,要问他这市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那真是卖肉的切豆腐——不在话下。这次市里花大力气钓出了多名贪污受贿的官员,不过据

  • 改变

    我们是一个国营企业的建筑公司,我们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从来都是哪里有工程就要在那里工作。而今年我们刚接到了一个项目,因为是刚投标得到的项目,项目上的很多设施都不是那么完善,而且业主前期还让我们垫资三个月。而我们自己只是一个分公司,没有那么多

  • 乡间少年

    大雨刚停,二狗子立刻脱下衣服,只穿着一条小裤衩,提着小桶就往外面跑。身后传来母亲春花着急的叫喊声:“你又跑哪去啊?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呀……”除了耳边飞奔而来的风,母亲后面的话二狗子一句也听不到。话说这二狗子要干嘛去,为啥要跑那么快,那可是

  • 大公鸡血驱蝎毒

    以毒攻毒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下乡当知青被蝎子蛰过一回,那痛苦难受死了,现在回忆起来都不寒而栗。那天在队里干完活儿,回到家里往后仰倒两腿一蹬,两手向上一伸,正准备再伸个懒腰,瞬间不知什麼东西在我右手无名指上刺了一下,剧痛无比。霎那间疼痛还传递到

  • 般配

    上午,小李来了。”坐吧”我笑哈哈地对他说。“扑通咔嚓!”小李笑哈哈地坐到了地上。笑容很快在他脸上凝固,面对原本四条腿,现在还剩下两条腿的椅子他不好意思了,尴尬的脸上泛起了红潮。我赶忙陪笑打圆场:“没事儿,摔疼了吧?”他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

  • 巧遇不中不正先生

    我陪着妻子正在大卖场选购物品,突然有人在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凭着几十年生活历练的经验,这肯定是与我渊源颇深的熟人才能拍出的效果。暮然回首,哇!果然是熟悉得非同一般的人啊,要不是在此不期而遇,对他的记忆已经在渐渐地淡出我的脑海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