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蕴文化网>故事>再安心地疼爱一回

再安心地疼爱一回

收录日期:2025-12-02 19:21:52  热度:8℃

要不是接到老家的电话,我仍然以为母亲是一架永不会停转的机器,原来,母亲也会生病。不用说,母亲也有自己的酸甜苦辣,只是我一无所知。

自从翅膀长硬了,我很少坐下来陪母亲说会儿话。有时,母亲像小孩子似的跟在身后说这说那,我要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一句,要么索性不听。心里有事的时候,不耐烦地吼上一句,母亲便不再吭声,坐在沙发里,不时拿眼瞟我,见我脸色稍好,就又跑过来,东一句西一句地絮叨开了。

老家的二叔说,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这次你母亲的病情很严重,话都不会说了。放下电话,心里涌起无限内疚,在母亲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她的女儿却在另一个城市,一无所知。

我决定搬到医院去住,好好陪陪母亲。

晚上,担心母亲睡不着,我坐在床沿陪她说话。可不大会儿,母亲指着旁边的小床,示意我去睡,一边打了个深深的哈欠。小时候,每天晚上母亲都坐在灯光下做针线活,一熬就是半夜。看来母亲真的老了,熬不起夜了。

我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除了环境不适,更担心母亲。我拿过一本书随意翻着,一边注意着母亲的动静。不大会儿,却传来母亲轻微的鼾声。我正暗自惊讶,同病房的王姨小声对我说,大姐从来不打呼噜的。

第二天早晨,王姨气嘟嘟地说,蚊子真多,咬得她几乎一夜没合眼。我却睡得特别香甜,伸出胳膊,没有一丝儿蚊子咬过的痕迹。我问母亲被蚊子咬了没有,这时,王姐突然想说什么似的,却被母亲的目光制止了。

出院的头一天晚上,或许因为兴奋,半夜我突然醒了。恍惚觉得两条胳膊在我面前摆来摆去,耳边不时响着嘤嘤蚊声。猛丁睁开眼睛,月光下,母亲的脸看上去那么柔和,那双望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和幸福。这熟悉的画面,让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年高考,头一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母亲坐在我的床沿,一边伸手拍打着蚊子,一边说,睡吧,不就是一次考试嘛,都经历了那么多了,这次万一发挥不好,不是还有下年、下下年嘛。母亲一边说,一边不时摩挲着我的头发,朦胧的月光把母亲的脸映衫得如此美丽温柔。在母亲的唠叨声中,我很快进入梦乡。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时,母亲仍然在我床边坐着,眼睛里布满血丝。如今,母亲的眼睛不再那么清澈,铺陈在里面的一道道血丝也黯淡了许多,一道道红丝仿佛一枚枚尖针扎在我的心窝。

这些日子和王姨朝夕相处,临走,心里竟有些许不舍。走到病房门口,我回头朝王姨笑笑,说:“祝您早日康复。”这时,王姨突然跑过来,情绪激动地对我说:“你知道吗?你睡在医院的这些天,大姐都整夜给你打蚊子,几次我想要告诉你,大姐都不让。”

母亲见我落在后面,走回来把我手里最大的包拎了过去。望着母亲吃力的样子,我泫然泪下,但我没有过去争抢她手里的包。我想让母亲用她最后的一丝力气,再安心地疼爱一回她的女儿。

猜你喜欢

  • 我们这个时代爱情的那场大雨还在下

    这是一个不确定的时代。我们对自己不确定,我们对别人也不确定;我们对爱情不确定,我们对婚姻也不确定;我们对昨天不确定,我们对明天也不确定。惟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每个人一生至少会遇见一次笨蛋,就是在真正恋爱那一次。有时候,我们自己就是那个笨蛋。

  • “苹果”的哲学

    苹果公司中国总部要招聘一名高级主管,竞争异常激烈。公司副总在每名考生面前放一个有溃烂斑点的苹果、一些指甲大小的商标和一把水果刀。他要求考生们在十分钟内,对面前的苹果做出处理。十分钟后,所有考生都交上了“考卷”。副总拿起第一批苹果,这些苹果看

  • 爱她勇敢说出来

    他今年刚大学毕业,毕业后他像很多毕业生一样不甘呆在小地方,想出去闯一闯,于是乎在毕业后的第二天踏上了火车,离开了家乡。经过24小时的长途火车后他来到了S市,这个令他向往而有些陌生的城市。刚到大都市,他开始四处投简历.但是这个并非来自名牌大学

  • 别忽略了父母的年龄

    前些天,帮朋友的母亲写一份申请,其中需要介绍老人的出生年月,于是我打电话问朋友,你母亲是哪年出生的呀?朋友在电话那头略为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对不起!我只记得我母亲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十六,但我不知道她是哪年出生的。我又问他,那你知

  • 生命的欺骗

    办公室外面,有一棵碗口粗的大叶紫薇。随着阳春三月渐近尾声,紫薇树旁边的大叶榕新长的叶子已是满眼翠绿,而那棵紫薇依然枯瘦萧杀,干巴巴的枝干上残留着数不清干枯龟裂的果子。办公室在二楼,两棵树的树冠恰好能够时不时映入眼帘。强烈的视觉对比常使人产生

  • 爱情就是“一种骗来骗去的游戏”

    最忌恨有女友对我说那么一句:你看他又在骗我了,他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吗。我总是没心没肺地打断她的话:你看看,你又来炫耀你的幸福,他骗你,那是因为他太在乎你,要是他不在乎你,他还要骗你干什么,怎么就不见哪个人来骗我? 本来嘛,天

  • 灰姑娘的微笑,电梯里的高跟鞋

    深夜三点,赵汝饵揉揉酸涨的双眼,在电脑上打下最后一个字符,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看看四周,寂静而黑暗,只有自己这一个小格子还亮着灯。她拿起桌上的小镜子,怜惜地看着里面那双因熬夜而挂着两个黑眼圈的眼睛,心中诅咒着公司新调来的策划总监,还未曾谋面

  • 生命中,难忘的如樱花般女孩

    她是他爱过的第—个女孩,在17岁的少年时。放学后穿越大半个城市,到她的学校去送她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去看场电影,黑暗中把她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这种清澈而甜蜜的心情,是生命成长的时候,最初的体验。那是春天的夜晚,他记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