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蕴文化网>故事>忆童年

忆童年

收录日期:2025-12-02 18:37:25  热度:8℃

冬季晴朗无风的下午,村后小山坡几块平坦的大石上,十几个6、7岁大的孩子挥舞着剥得光光的高粱杆,学着戏台上的动作在打斗嬉戏。他们的嘴里都不约而同的含着一块红薯干,呼喊吆喝之间,涎水顺着他们的嘴角不断滴落﹍这一画面深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就是我的童年。

我出生于1970年的冀南小山村,相对于玩具、穿衣,我记忆中的童年总是对食物的渴求更为强烈一些。

童年的零食不外乎红薯干、胡萝卜丝,红薯干是把成人拇指粗细的小红薯煮熟后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吃的时侯要先含在嘴里用唾液慢慢软化,往往要很长时间才能嚼动吞咽;胡萝卜丝吃多了胃会反酸,所幸这样的机会也并不多,大人们总是把零食搁在高处,一是预防老鼠糟害,二是防止小孩子们偷嘴。

儿时的早、晚饭似乎永远都是玉米面窝窝头、小米稀粥就咸菜,中午吃一顿小米捞饭面条汤对我来说就是一次改善。母亲把小米放入锅中煮熟,用笊蓠把米和水分开,称之为小米捞饭;然后把若干面条和切好的菜叶放入余下的热水中煮熟,最后用盛粥的饭勺放些许食油拿到火上加热,再把切碎的葱花放入勺内呛出香味后倒入锅中,放盐搅拌均匀,这为面条汤。吃饭时把小米捞饭垫在碗底,再舀入面条汤,有干有稀,大人们觉得十分滋润。而对我来说,只有白面做的面条吃起来才那样可口,白面在那个年代还属于奢侈品!

家乡风俗,每年五月小麦收获之后,成了家的闺女都要回娘家给娘家人送馒头,以示出门不忘娘家人之意。所送馒头数量视娘家家族户数多少而定,一般新婚头年近家、远家都要送,再以后只送近家即可。

那时侯的馒头都是各自在自家制做,母亲发面、活面、成形、上笼蒸制,最后在蒸好的馒头上方用工具(用六根火柴棍均匀地绑在小拇指粗细的小棍四周,用时蘸上印泥,当然,我这是长大后才知道的)点上梅花状的红点,雪白的馒头配上红色的梅花状印迹很是鲜艳夺目,在我幼小的心中引起了强烈的震撼。

母亲做这些的时侯往往会把小孩子们赶开,因为当时白面珍贵,所蒸馒头又有数量要求,怕小孩子偷嘴引起不便。大多情况下都是母亲从姥姥家回来以后带回的所谓”回篮“馒头,我和姐姐才能吃得到。因为红颜色有毒,母亲做饭时会把带红印的馒头皮扔掉,而这我也不知道!吃饭时只以为别人已把带红颜色的那一部分先行吃掉,对红印迹的渴望更是欲发强烈!

终于有一次,母亲带着我到姥姥家送馒头,到姥姥家时正好姥姥家有客人在坐谈,母亲便把篮子放在一边陪客人说话,稍后大姨、小姨也提着馒头陆续到来。客人临走时大人们都起身送客人到大门外,只留下我一人在室内,看着满满三大篮带红印的雪白馒头,我终于忍不住拿起一个馒头对准红印咬去,不好吃!换一个,还是不好吃!又把大姨、小姨篮子里的馒头尝了几个,也还是不好吃!大人们转回后看到现场都大吃一惊,大姨俯下身问我为什么每个馒头都咬一口,而不是饿了只吃一个,我把心中的困惑告诉了大姨,所有人听后都笑得流出了眼泪。

我最小的孩子现在12岁,家中常备的零食糕点他已不屑一顾,只对电视广告上新开发的零食才感兴趣。偶而有一次他提出的要求不被妻满足,就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妻说:“妈,你把我生到这个世上干吗!为什么让我到你们家受苦!连个零食都吃不到!”

听着妻的述说,想想我的童年,一句老话跃上心头“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大米白面已是家常便饭,我的孩子体会不到我当年对白面馒头的热切期盼之情,我也希望他永远的体会不到!

猜你喜欢

  • 我想上春晚

    最近,机关幼儿园办了个舞蹈班,报名十分火热。听说里面的孩子都是关系户,关系不硬还不给进呢。这天下班,我到舞蹈班接孙女婷婷的时候,发现婷婷好像情绪不高。往日里,她可都是蹦蹦跳跳,又说又笑的,今天倒好,耷拉着脑袋,半天都不吭一声。我感到奇怪,便

  • 看见了你的笑脸

    有一家盲人按摩店,这天,生意清淡,店里有两个按摩师,闲着无聊,正“听”电视打发时间。男按摩师叫阿勇,二十五岁;女按摩师叫阿丽,二十二岁。两个人都不是全盲,还有一丁点视力,不过只能看到眼前十几厘米远的东西。这时,阿勇听见店里进来了一个客人,是

  • 天若有情

    同学聚会倡议书发到学校的网站后,一呼百应,但也有几个同学始终没有音讯。于是就找出当年的毕业纪念册,决定写信碰碰运气。班上有一位甘肃张掖的林勇同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消息,想起当年和他私交不错,还曾经给他改毛衣直到凌晨两点钟。于是就首先写了一封信

  • 稻草命

    城建局有个年轻人,叫梁明。这个梁明一直很不顺,因为单位领导不赏识他。这天,梁明在上班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同事,两人边聊边往单位走。快走到城建局门口时,两人发现前面很热闹。原来,是几个人围着一个瞎子,在那里算命。梁明正想算算,寻求转运之法。于是,

  • 真是欺负人

    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装饰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为了节省几个钱,就在市郊接合部租了间房子。这是一栋老式楼房,被房主整栋买下后,间隔成了筒子楼,专门租给外来打工人员,价钱很公道。我挺满意,跟房东谈好了价钱,选了一间空屋,当天就搬了进去。我没啥别的

  • 我认识的一个上海姑娘

    我认识的一个上海姑娘她生活在社会的世界,她也生活得敏感,但这种敏感是用来处理和应付各类关系的微调器。她做公关。据说公关公司的多寡是一个城市是否够国际化的一个重要的软件特征。在北京,有大大小小两万多家公关公司,在上海,也相当接近这个数字。公关

  • 纯真友情超越生死

    纯真友情超越生死过去的伙伴不再和她来往11岁的女孩帕西得了一种怪病,怕见阳光,不停地掉头发,牙齿也开始松动。医生说这是一种病因不详的血液病,暂时无从对症下药。危险的是,这种血液病还可 能会传染别人。为此,帕西只好离开学校,待在家里。她的父母

  • 魔术

    魔术一个秋雨渐微的夜晚。一辆人力车拉着我,在大森一带的陡坡间,几度爬上爬下,终于停在一处翠竹环绕的小洋房前。大门很窄,灰漆已渐剥落,借着车夫打的提灯光,见钉在门上的瓷门牌上,用日文写着:印度人马蒂拉姆·米斯拉。米斯拉生于加尔各答,师从一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