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蕴文化网>故事>假摔

假摔

收录日期:2025-12-04 01:06:06  热度:10℃

樊锦下了班,没有马上回家,而去超市买些油盐酱醋。如果不是油盐酱醋这些琐碎,樊锦还是不想回家,情愿在外面多逗留一会,家里太冰冷,跟老公张天松几乎无话可说。哦,不对,是张天松想说,是樊锦不想说,从心底里厌烦。张天松在樊锦眼里简直一无是处,挣钱少,没情趣,爱唠叨,不够男人。樊锦越看张天松越不顺眼,离婚的念头时不时地从脑海里跳出来。

樊锦将该买的都买了,结好账出了超市,手机响了,是张天松的。

“喂,你现在哪呢?”

“我在超市买东西,干嘛?”

“你马上回家,还是到爸妈这?我在爸妈这了。”

“你在爸妈那就是了,我吃好饭再过去。”

“你还是来爸妈这吧。”

“爸妈那有什么事吗?你直说好了,就烦你这样吞吞吐吐的。”

“你过来就知道了。”

樊锦又气又急,气的是张天松说话不干脆,咿咿呀呀的;急的是爸妈那不知道究竟有啥事。

等樊锦到了爸妈家,才知道是她爸下楼时一脚踩空,摔了一跤,老爷子坐椅子上疼得直哼哼。

樊锦冲张天松嚷嚷:“刚才电话里你不能直说啊?一路上我胆战心惊的,不知道出啥大事了。”张天松赶紧解释:“说了,不是怕你急嘛,你那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爸年纪大了,骨头脆得很,我俩得把爸弄到医院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樊锦掏出手机,要给在外地的哥哥打电话。张天松打断她:“你先别急着通知哥,那么远,现在哥也不能赶过来。等拍了片子看结果再说,没啥事就不用他们来了,咱俩照应着就行了。”樊锦见张天松说的也是,就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夫妻二人把老爷子从椅子拽起来,架着要往外走。老爷子疼得龇牙咧嘴,一步都挪不开来。

“爸,我来背你,小锦你在后边扶着点。”说着话,张天松便蹲下身子。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肯,儿子都没让背过,哪能让女婿背?再说老爷子的重量,还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来吧,爸,没事的,就两层楼,很快就下去了,出租车在楼下等着呢。”

老爷子没再坚持,趴在张天松的背上。张天松一咬牙,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前挪,小心翼翼下楼。此时樊锦的心里是五味杂陈,张天松平日里的好就电影倒带似的,原影重现。就说那次吧,樊锦在单位加班,突然下大雨。樊锦没有伞,车也打不到,就只能站在单位门口干等,巴望这场雨早点停下来。但这场雨像是跟樊锦较劲似的,一点没有歇的意思,越下越大。就在樊锦心急如焚的时候,看见雨地里跑过来的一个人,是老公张天松,冒着雨给她送伞来了,当时把樊锦感动得不得了。还有上次生病,张天松端茶递水,跟伺候月子似的,直到樊锦把病养好。樊锦想到这些,觉得这么长时间冷落了张天松,都是自己的不是。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张天松,樊锦的心觉得很疼。

到了医院门口,两人将老爷子扶下车。“我去跟医院借辆轮椅来?”樊锦征求张天松意见。“这还用问我?快去啊!”张天松火大。樊锦低眉顺眼,一溜小跑去借轮椅。

老爷子拍了片子,结果还好,骨头没伤着,医生让回家养着就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樊锦跟张天松两人得空就去帮着照应。老爷子的腿没几天便恢复正常,恢复正常的还有樊锦跟张天松之间的关系。夫妻两人不再是“相见如冰”,话渐渐地多了起来,樊锦的脸上一改往日的“苦大仇深”样子,笑容又回来了。

那天张天松晚上加班,樊锦就在爸妈家陪老两口吃饭,老爷子那天特别高兴,吵着要樊锦陪他喝两杯,樊锦拗不过他。几杯酒下肚,老爷子眯着眼对樊锦说:“闺女,你怎么也跳不过你老爸的手心。我养的闺女我知道,不是狠角色。只是日子久了,感情麻木了,得有人挑动挑动那根筋。明告诉你吧,你老爸我那次摔跤是故意的,装了个样子,把你妈都蒙过去了。嘿嘿,看出咱女婿的好来了吧,天松是好孩子,是个真爷们,爸看人准。看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对你好,你得看他对你的家人好不好。你们两人都不一块来我这,你脸上写的什么,爸心里知道。爸心里愁啊,咱们不能对不起人家。天松对你好,你没感觉,爸看在眼里了,爸不糊涂。爸活了这大把岁数,啥人没见过,咱女婿是难得的一个人哪。”听完老爷子的这番话,樊锦先是一乐:“哈哈,爸,你居然跟你闺女玩花招,以后真摔了闺女可不管你了啊。”接着眼睛就湿润了。

猜你喜欢

  • 人之病

    周一清晨,D医院门诊大楼二楼某专家门诊门外人声鼎沸。导医小雨穿梭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时而叫号,时而维持门外候诊厅的队列秩序,忙得不可开交。排在前面的是一位70多岁的老妇人,只见她臃肿笨拙的身子倚在手中的拐杖上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有支撑不住的

  • 女儿的问题

    五月天气,说变就变。刚刚大雨倾盆,没过多少时间窗外竟一片宁静。现在已是晚上,九岁的女儿在看格林童话,突然抬起头问我一个问题:“爸爸,你说这个世界上好人多。还是坏人多?”我没有回答,慢慢走出门口,抬头仰望着那轮残月。月亮冰冷的眼眸直视着我,充

  • 老干妈

    我和妻子正在家中赋闲,一个亲切的问候声不期而至:“这是小姚的家么?小姚在家吗?”我和妻子同时闻声奔去开门。 “刘阿姨您好!”妻子首先招呼并介绍:“这是我现在的老公小张。”她还紧接着对我说:“这就是我的干妈!”原来是老干妈来了,我立即反应过来

  • 当我不在了,请不要再想念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晚上,我像平时一样在看体育新闻,妻子洗了澡出来对我说:“我的身上怎么多了几颗黑痣?”我是一个毫无医学常识的人,觉得女人都喜欢大惊小怪,就没有理会她。我太太以前是一个药剂师,有一点医学常识,她知道这种莫名其妙、不痛不痒、忽然

  • 谁为血迹负责

    谁为血迹负责这是发生在美国的一个真实故事。一天傍晚,塞纳昂驾着一辆伏特汽车从波特兰赶往谢里登签一份订购合同。因为这是经过三个多月的艰苦谈判才取得的成果,塞纳昂异常高兴,一路飞奔,六百多公里的路程不到两个钟头就跑完了。泊车的时候,借着灯光,塞

  • 谁搅乱了我的生活

    张春水最怕见的人就是赵文福。但这两天他有点儿盼着见赵文福了。张春水和赵文福原是极好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又分到同一所学校教学,住前后楼。没事的时候两人喜欢一起去吃饭,你请我一次我回请你一次。张春水课教得极好,在学校很有名气。张春水就常常和赵文福

  • 永不放弃

    演习刚一打响,作为红军方的我的战友中就有近一半被“消灭”了。他们身上用于标志“死亡”的装置不断地冒着白烟,向人们宣布着自己的失败。剩下的七八个战友也跑散了。和我在一起的只有班长何胜文。向东100公里是我们的目的地,也是这个山脉的最后一座较高

  • 裸婚

    一对蟑螂幸福地生活在某个房间里,男的叫大卫,女的叫小妞。有天晚上它们正聊得欢畅,突然“啪”的一声,壁灯被打开了,主人李晖带着女友刘佳回来了。大卫和小妞立刻以旋风般的速度携手钻到了墙洞里。李晖和女友一起看电视相亲节目,有位嘉宾说起“裸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