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蕴文化网>故事>在你的心里,爱着你

在你的心里,爱着你

收录日期:2025-12-03 21:55:54  热度:9℃

关于沈男的故事,有些琐碎。

沈男很美,唇红齿白,凤眼柳眉,很像李俊基。只是。那时还不流行阴柔之美,所以沈男总是被男生们排斥,彼时。他是一个安静而忧伤的少年。但是我迷恋他,谜恋像凭空织起的网,结结实实地裹住了我。

不过是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学会了尾随。一步一步地跟着沈男穿过那些悠长的夏天,嘈杂的街道,川流不息的斑马线,或者,是潮湿的巷口。我想,沈男定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拆穿,偶尔,他会回过头来,我的心就哆嗦得要碎掉。

美少年沈男,是我朝拜的神。

某个傍晚,沈男从转角处拦下了我,他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电影票。是那个时候,很出名的《古今大战秦俑情》,只是那一天,我的左边位置始终空着,沈男没有来。

后来知道了,那一天沈男家出了些意外,他的后妈一把火烧了他的家。

关于沈男的消息变得扑朔迷离,他去了外地上学,他打架了,退学了,换了许多的女朋友。

我只是想,如果沈男那一日来看完那场电影,我们会不会不同?只是,年少时的爱恋大凡都是无疾而终的,没有开口,没有表白,就错过了。

我考上了重点的高中,重点的大学。我交往过一些男友,他们是清一色的单眼皮,鼻梁很高,他们只要一处像沈男,我就会陷进去,只是一个背影,也可以。

思念,是慢性的毒药,浸润进了我的骨血。

大三那一年,我在旧城遇上了沈男。

他高了,英气逼人。我们在红绿灯下轻浅地寒暄,看不出温度。天知道我内心是怎样的狂风大作,我的声音又是怎样的隐忍才不至于颤抖。我的眼睛抵住他的目光,总觉得,阳光吹呀吹,过往很干净。

没想到,沈男正好也在我读大学那座城市。只是,他没有上大学。关于工作沈男没有说,我亦没问。

沈男来找我,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系着严实的领带,严肃而正统的样子。我说:“沈男,现在的男生都喜欢穿休闲的衣服,你这样太奇怪了!”

话一出口,我就悔恨不已。沈男定是为了来见我,才打扮了一番的。后来,沈男和我的室友黎谈起了恋爱。

我以为,我有很多的时间和沈男谈及爱情。但是,我忘记了,我和沈男都是一样的小心和谨慎,越是在意就越表现得不在意,我们总是等待着对方向前迈一步,所以我们中间永远都差着那一步。

爱情,是最最容易时过境迁的东西。

是黎主动追的沈男,那样大方落落的女孩,当着众人的面牵起了他的手。我别过身去,心里困顿,百折千回。

夜里,黎说,沈男真真羞涩呀,怎样挑逗都不会放肆一下。她的声音在夜里,绕来绕去,我的眼泪,湿成了海。

我和沈男还是会遇上,他来接黎。我隐在蚊帐里,安静地看沈男,也许隔着一层什么,我的目光才可以火热起来。

黎的生日,我也去了。沈男立在黎的身边,很安静。有人起哄让他吻一下黎,他固执地没有动,倒是黎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主动地吻了他一下。

我看到,沈男背过身的时候,用手指擦拭了嘴唇。

这个发现让我欣喜,他不爱黎。是的,不爱。

我们都很挑剔,我们决不让不爱的人碰我、们的身体。但是后来呢?后来他还是选择了和别人结婚。

大学毕业后,沈男和黎分手。黎很洒脱,她和我们出去喝酒,她说,沈男有什么好?他在赌场为别人看场子,没有文凭没有工作没有钱,还清高得不行。她连声地呸着,但是她哭了。我也哭了,我不知道,沈男竟然有那样一份工作,我心疼。

我去找黎说的那个场子找沈男,正好看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抬起手来在沈男的脸上拧了一把。我想躲,可来不及,沈男看见我了。

他转过身去,再也没有与我联系。

我有去找过他,但是别人说,他离开了。

我换了新的城市,新的工作。

我在夜里想起我的美少年沈男,会有瞬间的空白。我觉得我的心变得越来越逼仄,容不下再多的爱恋,我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好像所有的欢喜都抽空了去。

我竟然在我同事元的婚礼上遇上沈男,他是新郎。鬼魅一样的事,好像兜兜转转了几世,这一世又遇上。

沈男很笃定地与我招呼,我竟然觉得,这是他的阴谋。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预先的安排。

元的喜糖,我放进了盒子。是从十五岁开始,我就有了喜欢收集盒子的习惯,偌大的盒子里,我常常只放很少的东西,一张很旧的电影票,一页很短的信笺。心理医生说,有这样习惯的女子但凡在感情上是裹足不前的,她们喜欢把自己藏进盒子,所以,她们总是得不到爱情。我想,是吧。

沈男的婚礼,我把面上的平静表现得最自然。就算心口有怎样的伤,我也不能有端倪。有人缠着无间是怎样找到这样俊美的丈夫,元说是在公司门口,他和她撞了一下,就撞在了一起。她在沈男的身边笑,我低下头去,不看。我迅速地辞职,换工作。我不想去面对元或者已婚的沈男。

没想到,三年后,又遇上沈男。

他越发妥贴,欧版的西装,显示出一派事业有成。他径直向我走来,他说:“罗小汀,真巧呀。”

我微微地笑,好像已经习惯这样的突然遇上,也或者是一直等着,在某个时候,能又遇上。

我们坐在香格里拉米色的灯光里聊天,他为我加了三次水,柠檬水。我总是能记得一些细节,很自然。

沈男说已经和元离婚了,现在一个人。

他说“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雀跃了一下,好像某种暗示。

但是沈男没有来告白或者有所表示。他几乎很少找我,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他开着他的车,载着我去城外很安静的地方。我们很安静地谈一些话,或者,只是坐在车里听一些歌。

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和沈男再去看一场电影。我好像忘记了,唐大年,我的合法丈夫。

我承认,我有些不管不顾。是在又遇上沈男的那一瞬间,我信命了,我相信我的这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那便是沈男。既然命运如此安排,我会遵从。

我越来越无视唐大年,我甚至拒绝唐大年碰我。意识里,我是想要为沈男守住什么,我想,如果唐大年说离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是没等唐大年提离婚,他就出了事。是沈男,用一把刀刺杀了他。

我不明白,到底是唐大年去找了沈男,还是沈男去找了唐大年。是从警察那里知道,唐大年竟然一直在勒索沈男。

沈男的秘密突兀地出现了在我的面前。

年少时,俊美的沈男一直被他的养母霸占,不知什么原因养母放了一把火,没想到却烧了自己。沈男被迫离开,后来他结婚,离婚,再结,再离,如此反复,只是为了去分妻子的家产。他没有性能力,他在被养母占有后,就开始恐惧别人的触碰。所以,那些女人们会轻易地答应与他离婚。

唐大年知道我和沈男见面后,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他威胁沈男,会把他不堪的过往摆在我的面前。他不停地勒索,贪得无厌。

我去看沈男,他拒绝。

我终于明白,沈男为什么不愿意向我表白了,他爱我,只能是精神,他的身体抗拒我,所以他选择和我身边的人交往,结婚。

他只要爱着我就好了,只要远远地守望着就好了。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疼痛呀。我一直等待着沈男靠近我,但是,我们的前尘往事都已经写在了三生石上了,终究是未果。

我选择去另外一座城市,我相信,这是沈男愿意我做的事。他希望我避开他的过往,他希望留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纯美的少年。

我也相信,某一日,我和沈男会再一次遇上,在人海茫茫里,他停在我的面前,轻浅地对我笑。

就算我们的身体永远无法相爱,就算我们只能把彼此放在心里守望,就算我们把那句“我爱你”深埋起来,我们的心,也是相爱着的。

这不比其他的爱情有什么不妥。

我站在草长莺飞的时节,向身后看去,那个少年,他在。

猜你喜欢

  • С×Ó£¬¼ÇµÃÔø¾­µÄµãµã

    £¨Ò»£©Ð¡×Ó£¬¼ÇµÃÔø¾­µÄµãµãµÎµÎÂ𣿡¡¡¡ÈýÄêǰ£¬ÎÒ½øÈëÁËÕâËùÖÐѧ¡£µÚÒ»´Î»»×ù룬Äã×øµ½ÁËÎÒµÄÇ°Ãæ¡£ÔÚÕâ¸öİÉúµÄѧУ£¬Ãæ¶ÔÕâ

  • 周总理名下的1.2万英镑存款,寻主30年

    中国银行的英国姑娘1940年,一位叫做多利的英国女孩加入了中国银行伦敦分行。1944年中国国内的抗日战争进入了最关键阶段,中国国民政府和红十字会都在中行伦敦分行设立了募捐箱,为抗日战争的受害者募捐,而多利发现负责管理中国政府募捐箱的官员经常

  • 维族老兵为战友守墓42载

    共御外敌 生死相伴艾买尔·依提已经是一位72岁的老人,现在他的儿子安尼瓦尔接替了他的工作,但他依然经常和儿孙们一起,在烈士陵园里为战友洒扫坟茔、栽花种树。当时的艾买尔·依提已经退伍两年。听说叶城县招募看护烈士陵园

  • 古代墓碑上五花八门的“防盗”文字

    中国碑石文化源远流长,各类墓碑犹如一部部另类”史书,不仅浩如烟海,而且博大深邃。出于反盗墓的目的,古人曾想出各种招数,诸如伏弩、悬剑的机关绝杀,尸毒、咒语的旁门左道以及曹操七十二疑冢”一类的障眼虚葬。墓碑上五花八门的

  • 贾府中的末世众生相

    《红楼梦》一开篇,便借古董商冷子兴之口,点明了赫赫扬扬,已将百载”的贾府,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用脂砚斋的话说,就是此已是贾府之末世了”。人们不禁会问,一个烈火烹油、鲜花着锦&rdq

  • 二流堂:劫波历尽之后

    2012年1月10日,当黄苗子病逝的消息传来时,张达自己也是一位八旬老人了。面对《中国周刊》记者的拜访,他翻开一本相册,找出了一张拍摄于1994年的相片,黄苗子、丁聪、杨宪益、吴祖光等人聚集在北京图书馆(今国家图书馆)一条楼道上,笑意盈盈地

  • 剃头摊

    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上海人的理发问题大多是在剃头摊解决的,一是便宜,二是方便。而且有趣的是,那时候占据理发市场最大份额的不是机构,而是散户。所谓的机构是指理发店,而散户则是那些剃头摊了。剃头摊遍布上海各个角落,却也有等级之分的。譬如,挑着剃

  • 最好的结果

    那一天,他的父亲走失了。父亲是去邻村喝喜酒的,本来是跟一个村里人同去的,怎知那人喝醉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父亲就此不知去向了。父亲当时年纪不算老。不到50岁,可父亲是哑巴,没读过书,打生下来就在家里,或者在田里,从未出过远门。子女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