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蕴文化网>故事>死也要工资

死也要工资

收录日期:2025-12-01 18:15:55  热度:11℃
坊间有句老话,叫“人死万事休”,可桐柏中学的老师周银凤病逝都四年了,身后还留下一档子乱事怎么也休不了。
啥事?钱呗。这年头,最能闹腾人的除了钱还能有啥?
这天一早,周银凤的老伴老刘头又阴沉着脸出了门,去找学校李会计要钱。按政策规定,周银凤去世后,学校还应通过财政再发20个月的工资,作为抚恤金。谁知,这一眨眼就是4年,老刘头一个子儿都没摸着!
连死人的钱都敢克扣,算他奶奶的啥玩意?老刘头气哼哼地嘟囔着,一踏进校财务室的门就指着李会计的鼻子问:“小李子,你跟我交个实底,这钱到底给不给?”
小李子?怎么听着像慈禧太后招呼大太监李莲英啊?李会计皱皱眉,回道:“老刘头,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事难办——”
话刚出口,就见老刘头急了,伸手从腰里拽出把闪着寒光的菜刀来。李会计当即吓得丢了魂,双腿一软猫进了桌下,语无伦次地慌叫:“刘哥刘叔……啊不刘大爷,你,你要干嘛?”
“干吗?再拿不到钱,我想给老婆烧刀纸都没银子买!”老刘头愤愤地说着,“咔嚓”一声将刀劈上了桌面,“说吧,今儿个给不给?”
瞅着老刘头要玩命的阵势,李会计怂了,哆哆嗦嗦地说:“刘大爷,我,我跟你说实话吧。周老师的钱都被卜校长领走了。卜校长还告诉我,别向财政汇报周老师去世的事,能多领一个月是一个月。对了,周老师这个月的工资,卜校长昨天才领走。”
啥?我老婆的工资他凭啥领?就因为他当过狗屁校长?老刘头越听火气越大,抓起菜刀直奔住在清水巷的卜校长家。
卜校长名叫卜士仁,是桐柏中学的上一任校长。周银凤去世的第二年,他就退休在家,很少出门。万万没想到,却是这个缩头乌龟在冒领老伴的工资!一路走一路骂,半小时后,老刘头砸响了卜校长家的门:“卜士仁,你给我滚出来——”
“谁啊?”好半天,院里终于传来一阵沙哑的应答声,“拆迁办的吧?我这门可不结实,砸坏了你得赔!”
“我赔你个头!”门刚打开一条缝,老刘头便肩头一沉撞了进去,直将卜校长撞得趔趔趄趄,差点跌倒。
“卜士仁,你为啥冒领我老婆的工资?还我!”
不料,卜校长满眼嘲弄地盯紧了老刘头,不冷不热地回道:“少跟我耍横。领你老婆的工资是看得起你。别忘了我是校长,想领谁的就领谁的!”
奶奶的,见过无赖,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冒领人家工资倒还理直气壮!老刘头恨得牙痒,抄起菜刀便砍。卜校长虽说瘦得像麻杆,手脚却不慢。侧身一躲,不仅让老刘头劈了个空,还顺势抢过菜刀,照着老刘头的后脑猛力砍下。
“住手——”
蓦地,一声尖叫在耳边响起。卜校长一听,禁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寒战,冷汗涔涔而下!
这声音,听着太熟了!是……是周银凤!
都说“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也没听说过打架老夫妻啊。愣神间,一个人影已倏地飘到面前,伸出尖尖长长的指甲狠狠刺向他的眼窝:“还我工资!我活着的时候,你克扣教师薪水;我死了,你又冒领我工资!连死人都盘剥,你还是不是人?”
尖利愤懑的嘶叫声中,老刘头也两眼血红、疯了般扑来,死死扼住了卜校长的脖子:“说啊,你还是不是人?!”
而此时,在桐柏中学的财务室内,被老刘头吓了个半死的李会计一缓过神,就战战兢兢地报了警:“警察同志,清水巷要,要出大事——”
“请你慢点说。怎么回事?”警察问。
李会计擦擦满脑门的汗,说:“周银凤,就是我们学校以前的一个老师,她男人刘大明,带着刀去找我们原来的校长卜士仁了!”
接听报警电话的警察犹豫了几秒钟,然后重重地挂断了电话。挂断前,异常严肃地训斥说:“你喝多了还是精神病?竟敢耍警察玩!周银凤是我班主任,四年前就去世了。三年前,卜校长去东北的儿子家养老,煤气中毒死了。周银凤的爱人刘大明,前几天殁了,还是我给收的尸。你再敢报假警,我这就逮了你!”
这,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卜校长每个月都会来领周银凤的工资,还有说有笑的。不,不,一定是警察喝多了。李会计几乎魂飞魄散,强壮着胆奔向清水巷。
在推开门板的刹那,三具纠结在一起的白森森尸骨冷不丁地刺入李会计眼底。

猜你喜欢

  • 韩东:爸爸在天上看着我

    作为一名自由写作者,韩东非常活跃。而在生活中,韩东低调、朴素、平和。迄今为止,他出版的四部长篇小说,除了《我和你》,《扎根》、《小城好汉之英特迈往》和《知青变形记》三部都是以他们一家下放的经历为背景和素材。 我是一个心中有父亲的人。&rdq

  • 为爱启程

    14岁那年,我患了小儿麻痹症,虽然在大医院里治疗了,但是,依然留下了后遗症,得拄着双拐才能行走。命运注定我要比同龄人活得艰难,每次想到这些,父亲都非常揪心,他决定好好出去挣钱,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买个门面房,给我的生活留条后路,让我年龄大的时候

  • 父爱如虐

    父亲去世七年了,我几次动过写一写他的念头,却总是踌躇、迟疑。原因很奇怪:不写他,就感觉他还活着,一写,白纸黑字的,就感觉他真的离我们而去了。我怀念父亲,怀念得有些心痛,更有些内疚。父亲生前与我们相处得并不融洽,而我们往往把责任全部推给了父亲

  • 巧遇

    这几年,老父亲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只要走出一个街区,他就认不得回家的路了。儿子退休之后,几家单位要返聘他,可是为了照顾老父亲,他推辞了众人的好意,回到老父亲身边照顾他。为了避免老父亲在外面迷路,儿子想了很多办法:给老父亲买了部手机,里面储存

  • 艺术中年帅爸爸

    家里就两个男人,我和王英俊。我们相互吹捧,我叫他大帅哥,他叫我小帅哥,简称大帅和小帅。王英俊的名字虽然土点儿,但人,是真的英俊。每天,王英俊骑着破自行车接送我上下学时,都有若干女人行注目礼,就连那个长了苦瓜脸的女老师,一看见他,都笑得像朵花

  • 儿子!儿子!儿子!

    儿子下班了,父亲紧张地数着儿子的脚步声,果然儿子啪”地开了门,父亲默默地看着他,儿子没有看父亲,似乎点了个头,往自己卧室边走边脱外套。两人面对面准备吃饭。儿子在撬午餐肉,父亲从儿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父亲一字一句:我被免职了。明

  • 我替父亲改情书

    父亲不知我偷改了内容,大声念信,可他只念出几个字就停下声音,迫不及待地看完了信,然后又看了满脸带笑的我一眼,这才明白了一切。我四岁那年,母亲就病逝了。父亲拒绝了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父亲说:晓蓉妈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她死后女儿会受后妈的气,

  • 冰糖葫芦的酸甜人生

    父亲背着她去街上买糖葫芦,红红的山楂,裹上脆甜的糖,看着就让她欢喜。 父亲躺在病床上,他已经被肝癌折磨得憔悴不堪。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偶尔醒来,就抓着她的手,说要出院,不想在这里耗钱。她趴在父亲身边,一直哭泣。这么些年,她都还没来得